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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父亲过年

作者:蔡海峰  发布时间:2020/2/24 23:46:18
  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一年,我决定回老家过春节。原计划带着孙子们全家一起回去,让父亲看看他两个曾孙。一切安排妥当后,不料一场猝然而止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我的计划。担心两个孙子回老家不方便,将他们在惠州安顿好后,我到大年二十九才迟迟动身,一人拎着满满当当的年货回家陪父亲过年。
  车站人来人往,大家都急盼着回家过年,凛冽的寒风吹不凉他们那颗跟家人团圆的心。或许是太久没切身感受过春运,这熙熙攘攘的车站勾起我的回忆。在老家过年,鞭炮响天,邻里之间,走亲访友,随意攀谈,过年的氛围和气息扑面而来……
  站在很久未踏足的家门口,真有种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催”的感慨。村里很多年轻人我都不认识了,可他们见了我都礼貌地称叔道伯,自然就熟络起来。其实,时光若是倒退二三十年,我不光熟悉本围的青年男女,周边村的叔婶邻里我都认识。
  俗话说“门前有车不算富,屋里有娘才是福。” 几十年来,母亲老人家作为家里的女主人,操持着过年的每项环节。父亲和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习惯了母亲年前忙忙碌碌搞地卫生,年中热热闹闹地聚会,年后依依不舍地送别亲朋好友。在这个没母亲在的年夜饭,气氛没过去浓厚,饭菜没过去丰盛。父亲坐在上面,旁边失去母亲,感觉餐桌不对称失去平衡,这个家在摇摇欲坠一样,此时的我深深体会到“娘在家在”这话的凄楚内涵。
  记得母亲在世那年,我带着一岁多的孙子回去过年,父亲母亲可高兴了。父亲话不多,只是笑着,一边端着酒杯呷着酒,一边看着孙子从凳子上爬下来爬下去,将茶几上的食品、茶杯丢撒一地,毫无忌惮地捣蛋。父亲尽管嘴里说着“再这么捣蛋以后就不要你回老家哈”,可他心里高兴着呢!而母亲呢,明明知道孙子胃口小吃不了多少东西,却坚持喂孙子这个,喝那个,自己饿着肚子、忍着病痛,开心地伺候她的曾孙子。
  触景生怀,年夜饭满是关于母亲的回忆。压着心里的阴霾,我强打起精神给父亲敬酒。昏黄的烛光下,我瞥见父亲眼角的皱纹,突然发现自己许久没有仔细看过父亲的脸。父亲的脸在我脑海中,还停留在我当初离家到外地打工时的样子。如今除夕之夜,我端详着父亲的脸,饱经风霜的面庞带点醉意,一头白发苍苍,一副古铜色的脸孔,一双铜铃般的眼睛,一条条如同波浪般的皱纹,显得那样的慈祥。我怔怔地望着父亲的脸……
  父亲一生从事过许多工作,当兵转业回来,先后当过武装部长、乡党委书记、土管局长等职。他在职时,虽然没留给我一寸土地,也没留给我一平方米的房子,但最值得我敬佩和骄傲的是,父亲五、六岁时就失去双亲,只读完小学的他,没依没靠,又没社会背景,凭靠自己努力从政一辈子,并把四个儿女培养大。
  大年三十夜,是我们传统的守岁之夜。我和父亲、侄儿守岁,看春晚,直至钟声敲过零点。是夜,爆竹声声,特别是零点前后,响声更是其势甚猛,耳边不绝的便是裹挟着烟火气息的报春“响雷”了。这时,浓浓的年味儿便尽在其中了。
  夜已深,父亲已经休息,我却没点睡意,还是像往年那样和邻居们聚在一起聊天。大家谈论的话题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过去大家坐在一起聊新的一年播种什么,去哪里搞副业。而现在大家却讨论工作、工资、赚钱、买房等等。坐在一起的每个人都热情真诚,递烟倒茶、相互祝福。
  因担心疫情爆发会封锁交通,大年初二,我又要走了,又要离开我的故乡,离开我年迈的父亲,还有长眠于地下的母亲。父亲将我送进车里,一再叮嘱“外面疫情严重的话,就带大家回来吧”。走出村口,在后视镜里,我看见父亲在看着我们逐渐开远的车子。上车时,我不敢看父亲的眼神,只有在后视镜里看着父亲站在路边目送我们离开。这时,我模糊的眼睛仿佛看见父亲身后的土坯房里,瘦弱的母亲扶着棍子走出在墙头边,也像父亲一样看着我们离开,此时的我仿佛听见母亲嘴里喃喃说着不知叮嘱过多少次的“家里不用你想,过去一定要带好孙子”这话。
  身后的一缕阳光晃了下我的眼,在车子驶出村庄时,再也看不到父亲的身影。带着满腔对父亲的依恋和对广东家人疫情的担忧,一路精神恍惚,好似走了半个世纪才到广东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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