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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故乡的风车

作者:汉荣  发布时间:2020/2/14 14:58:35

      在乡村,它是最好看的东西,远远看,它像一匹马安静地站立在场院,四周脱粒后的稻草、麦草,是它吃的饲料。现在它吃饱了,正在反刍。

      这种幻觉持续出现在我的童年。常常,在清早上学的路上,看见谁家门前场院昨天还堆满麦捆,这会儿却忽然空荡荡的,首先想到是被站着的那架风车吃了——你看它吃饱了那么满足、平静,脸上还有笑。

  

      在秋收后的夜晚,我们常到场院里( ),风车就成了我们的( ),当然它是大了一些,我们只能这里摸摸,那里瞅瞅,有时就敲几下风板,听它嗡嗡的回声;最大的( ),是轻轻摇几下风轮的手柄,制造一缕缕小风。别的大动作不敢乱做,大人说,风车脾气大,坏了不好修,就不出风了。 

      那时,在我们这些乡村孩子的眼里,任何东西都是有生命、有灵性、有感觉的,山有山精管着,河有河神护着,花里面住着花魂,石头里藏着精灵,何况风车,它长着马的样子,它有眼有鼻有荡气回肠的胸膛,它世世代代帮助着乡亲,都知道它是风车,但在我们眼里和心里,它就是一个庄重的生命,一个爷爷辈分的长者。  

      最难忘在月夜看到的风车,月光从天上落下来,落到风车上,风车的影子掉在地上,比风车要小,好像是风车生了个孩子,风车似乎也纳闷自己怎么生下个风车孩子,于是就定定地端详着那个小风车。一直到月亮落山,风车才清醒过来,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孩子的老风车。  

      我曾经看过村里的木匠做风车,风车是农具里结构最复杂的一种,能做风车的是手艺最好的木匠。木匠叔叔把木头锯开,裁成长长短短宽宽窄窄厚厚薄薄的木板、木条、木楔,他不停地眯着眼睛用墨线量,用角尺画线,不停地用锯子锯,用斧子削,用刨子刨,用凿子凿,用锛子锛,用锤子钉,用砂纸磨,他有点神秘,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与风有关,他在制造风,他的手里似乎握着风……从他手里,慢慢地就长出了一架漂亮的风车。

      看着崭新、光鲜,显得十分天真和欢喜的风车,我就幼稚地想,木匠叔叔做一架风车,这要比妈妈生孩子更不容易。孩子是在妈妈的肚子里自动生长的,这风车可是一点点用手制造出来的,里面的风都是木匠叔叔手把手盘养出来的。我对匠人的尊敬,就是从一架风车开始的。

      麦子打了,稻子收了,风车吹走了秕谷和草絮,吐出了所有的粮食,也把最后一股风交给季节,风车闲下来,静静地站在墙角或屋檐下,清净无为的样子,像一个单纯的老人,连多余的心事都没有。  

      世上有的是各种各样的风,狂风、飓风、台风、龙卷风、冷风、热风、阴风、暴风……乡村的风车,古老的风车,它制造的总是温柔的和风,带着五谷的馨香,飘着草木的清气,曾经,它用它深沉的呼吸,吹拂着大地上的乡亲,吹拂了我童年的衣襟。  

  闭起眼睛,我又看见,月光里,那干干净净的风车,安安静静的风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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