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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村月光坳下:半月山坳里的光阴故事

作者:蔡海峰  发布时间:2021-8-17 10:47:39

   在杨村镇杨太村的版图上,月光坳下像一枚被时光打磨得温润的玉,静卧在杨村东部四里处的山脚下。这方被赖姓族人视作发祥地的土地,藏着山与月的私语,也盛着世代相传的烟火人间。

   一、半月山坳与月光的约定

   关于“月光坳下”的得名,村里的老人总爱指着西侧的山影娓娓道来。那道从角嵊顶山余脉延伸而下的山坳,并非寻常的直线轮廓,而是像被天工细细雕琢过的半月,弧度柔和地环抱着村庄。更奇的是,每当满月之夜,清辉从东边的武当山笔架峰间漫过来,会恰好落在山坳的弧顶,再顺着山势流淌而下,将整个村落浸在银纱般的月光里,仿佛山坳与月亮有了千年不变的约定。

   相传在明朝初年,赖氏先祖赖海清、赖海真从南亨圭湖迁徙而来时,正是这样一个满月夜。兄弟俩牵着牛、挑着行囊,走到山坳下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怔住:半月形的山影里,月光如流水漫过田畴,就连路边的草叶都闪着细碎的光。海清放下担子感叹:“这地方连月光都格外疼惜,定是块能养人的宝地。”于是兄弟俩在此搭起草棚,开垦荒地,月光坳下的名字便随着炊烟一同升起。后来他们迁往杨村、堪下等地开枝散叶,而数代之后,赖容鼎又从杨太塆迁回这片祖地,让月光下的烟火得以延续。

   二、山环水抱的风水格局

   站在村头的山边眺望,月光坳下的风水格局藏着古人选址的智慧。西侧的角嵊顶山余脉如一条青绿色的巨龙,是村落的“龙埂”,漫山的松杉四季常青,像是巨龙披着的鳞甲,既挡住了西面来风,又聚住了山间的灵气。村里的老人说,这龙埂是“靠山”,松杉繁茂便意味着家族根基稳固, 这里的树木来从未有人敢随意砍伐山上的树木,连枯枝都要征得族老同意才敢拾捡。

   南侧同样是角嵊顶的余脉,山势渐缓,像伸出的手臂轻轻揽住村庄,形成“左有青龙,右有白虎”的护卫之势。山脚下的溪涧顺着山势蜿蜒,晴时叮咚作响,雨时汇成清流,最终注入东边的田畴,为这片开阔的土地带来源源不断的活水。

   东面是一望无际的稻田,春夏时绿浪翻滚,秋日里金穗低头,远处的武当山笔架峰清晰可见。三座山峰并立如笔架,在风水里象征着“文运昌盛”,难怪月光坳下历来多出读书人,从民国时的私塾先生到如今的大学生,总能从这片田埂上走出几个握着笔杆的人。

   北面的横九公路像一条黑色的绸带,连接着外面的世界,而公路北头的北嶂山峰则如一道屏障,挡住了北方的煞气。老辈人说,这叫“前有照,后有靠,左右有抱,中间有罩”——田畴是“照”,龙埂是“靠”,南北山脉是“抱”,而那半月形山坳便是“罩”,将天地灵气都拢在了坳下的方寸之间。这样的格局,既保了农耕的丰饶,又护了家族的安宁,难怪赖氏族人在此生息数百年,总能在变迁中守住家业,让“财源茂盛”的说法代代相传。

   三、月光下的家风长卷

   当夕阳把北嶂山峰的影子拉得很长,月光坳下便渐渐浸在暮色里。待到月亮爬上东边的笔架峰,整个村庄便成了一幅流动的水墨画,而大门径口的那块青石板坪,就是画中最热闹的所在。

   老人们总爱搬把竹椅坐在坪边,烟斗头里的火星明灭不定,映着脸上的皱纹。82岁的赖大爷是村里的“活历史”,他总爱给围坐的孩童讲先祖迁徙的故事:“当年海清公带着家人走到这里,见月光把山坳照得像块银元宝,就知道是天意留咱。他说做人要像这山坳,能容下月光,也能容下风雨。”说着便用烟杆敲敲地面,“咱赖家的规矩,就像这石板坪,得经得住人踩,经得住日晒雨淋——孝字为先,勤字为本,和字为贵,记住了?”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,月光落在他们仰起的脸上,也落在老人斑白的胡须上,像把无声的刻刀,将家训刻进代代人的骨血里。

   女人们则聚在坪中央的桐油灯下,手里的针线在月光与灯光间穿梭。谁家媳妇在给公婆缝棉衣,谁家姑娘在绣陪嫁的鞋垫,指尖的动作都轻柔得像月光。她们不常高声说笑,只在穿针引线的间隙低语几句,说的无非是“大爷家的稻子该割了”“细婶的娃该启蒙了”,话里话外都是对日子的盘算。月光落在她们发间的银饰上,落在蓝布衫的针脚里,将寻常的针线活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。有年轻媳妇请教家婆:“娘,这鞋底纳得紧些好,还是松些好?”家婆便停下手中的活计,指着月光下的田埂:“你看那田埂,夯得实才能存住水,就像这针脚,走得匀才能耐住穿。做人做事,都一个理。”简单的话语里,藏着祖辈传下来的生活哲学。

   男人们则多蹲在坪边的瓦檐下石板上,抽着自制的喇叭筒烟。烟丝是自家种的,纸是孩子用过的作业本,卷起来粗粗一支,吸一口便有醇厚的烟火气散开。他们谈论的是田里的收成,是公路上的车流,偶尔也会说到在外打拼的族人——那个在县城开工厂的后生,那个在省城当医生的姑娘,语气里有骄傲,也有牵挂。“咱月光坳下的人,走到哪都不能忘了根。”不知是谁说了一句,其他人都默默点头,烟圈在月光里慢慢散开,像把无形的线,将分散在各处的族人连在了一起。

   月光越升越高,青石板坪上的人影渐渐稀疏。老人们被儿孙扶回家,女人们收拾起针线箩箪,男人们踩灭烟蒂扛起锄头。只有月光还在继续流淌,漫过屋檐上的瓦当,漫过院角的菜畦,漫过族谱里泛黄的字迹。

   数百年过去,角嵊顶的松树绿了又绿,武当山的笔架峰依旧矗立,而月光坳下的故事,还在月光与日光的交替里缓缓续写。那些山坳里的风水玄机,那些月光下的家风传承,早已和赖氏族人的血脉融为一体,让这方被月亮格外眷顾的土地,永远都有讲不完的光阴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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